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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楼  发表于: 2022-06-11 00:57

[武侠]大唐自在行(全本)-12

  

第037章 津桥五问
是夜。
闻听探子传回元越泽被阴后当街打伤的消息后,王世充依旧不敢掉以轻心,独自一人坐于书房中盘算。
想到事情深处,各种可能一一浮现脑海,王世充头大如斗,眉头紧皱,闭上双眼继续思量。
“呼!”
再过一刻钟,脑海里的思绪依旧没有整理顺畅,王世充长呼一口气,睁开双目,突然诧异万分。
一道魁梧的黑色身影不知何时已双手抱胸,端坐在王世充对面,黑色狰狞的面具下,两道精光闪闪的虎目正打量着王世充。
一股潜意识中的恐惧感莫名袭上心头,王世充呆坐当场。
“十多年不见,世充可是不认得本尊了?”
黑色身影开口了。声音宛如永世不化的冰山一般。
“属下拜见圣尊,圣尊圣驾光临,属下一时心头激动,失了礼数。”
王世充只一个愣神儿间,便已知对方身份,慌忙跪地参拜。
“你我许多年未见,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你的功劳,本尊全记在心里。”
圣尊口气已不如刚才那么冰冷,甚至语气中还带着丝丝的喜悦。
王世充喜出望外,大拍马屁。
“圣尊亲临,想必和氏璧定会落入我圣教之手了!”
王世充复又道,眼神中的兴奋之色连闪。
“事情尚未发生,本尊亦不能说有十分的把握,但七,八分的把握还是有的。”
圣尊答道。
王世充心头一冷:圣尊修为早入化境,随时皆可登临仙界,如他有心武道,什么‘三大宗师’都将是狗屁而已!但刚刚听闻圣尊的语气,似是信心不太足的样子,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儿!
见王世充脸上闪过怪异之色,圣尊心思如电,开口道:“你是否认为本尊本该有十足的把握?”
王世充点了点头:“圣尊修为天人,天下无敌,属下自认当世再无一人的武艺可与圣尊想抗衡。”
“这么多年了,你沉迷在官场,忘记了本心!‘天下无敌’这个人永远都不会出现的。”
圣尊有些感慨地叹道。
王世充虽表面不敢有什么反应,内心却很是不服气,圣尊的本事,教内高层几乎都见识过,为何还要在这里谦虚?
“世上永远都不存在‘天下无敌’,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根本不可能胜过的人,那就是自己!每当你突破一个极限之时,‘他’也随着突破,你越强,‘他’也会变得更强,如此对手,你又能如何战胜呢?本尊亦然。”
圣尊似是能读懂人心一般解释道。只凭这几句话便可知其心性修为的高超与永不自满的态度。
“圣尊之言如晨钟暮鼓惊醒属下,属下谨记于心,定当收敛心神,不被外在事物所迷惑!”
王世充如醍醐灌顶一般再次跪拜道。
“本尊刚刚见你皱眉凝神思索,可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
圣尊赞赏地点了点头,问道。
“回圣尊,属下一直都在考虑那元越泽之事,头脑中浮现许多设想,哪种都好像是真的,比如说他今日当众被打伤一事,属下认为似是在做假来蒙骗外人,减少外人对他的注意力。”
王世充恭敬答道。
“你说的也有可能,本尊只是担心他会破坏我们夺宝计划。”
圣尊亦同意道。
“不过,如那元越泽是诈做受伤,他一定会这样安静下去,暗中实行他的计划。可他一旦是真的受伤,那就一定会做些事情出来掩饰他的伤势!”
圣尊望向窗外,语气肯定地道。
※※※※※元越泽安慰好几位妻子,独自走出房门,来到不算宽阔却温馨异常的小庭院中的凉亭中坐下,静静地仰望星夜,思念此时不知身在何方的佳人。
一阵似有似无的香风飘过,元越泽怀中多了一个千娇百媚,柔软芳香的女子,一双藕臂抱在他的腰间,螓首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聆听着那有力而又温暖的心跳。
低头望去,怀中女子正是一年多未见,今日上午当街重创元越泽的‘阴后’祝玉妍。
二人皆不言语,微微颤抖的身形却在告诉对方自己是多么的激动。
缓缓托起祝玉妍的下腭,元越泽仔细打量起来:她比一年前看起来还要年轻几岁,似是天魔大法修到最高境界后,身体细胞都会被逐渐唤回至青春时代一般。身材更是玲珑了几许,眉宇间淡淡的幽怨,仿佛告诉着元越泽她消瘦的原因。外人面前那冰冷高傲的神色早已消失不见,紧盯元越泽的一双美眸中柔情尽露,春水朦胧。如花娇靥上仿佛枫林染红一般,微微张开,略带颤抖,娇艳欲滴的樱唇呵气如兰。
元越泽紧紧搂住怀中温玉,情不自禁地将大嘴印上佳人的樱桃小口,与她的那条丁香追逐挑弄起来。贪婪地将佳人那条丁香小舌舔弄个便后,元越泽继续大力允吸,品尝着甜美的香津玉液。随后更是如饿鬼一般将佳人整条湿滑的小舌吸入自己口中。
阴后压抑着的思念终于爆发开来,只知迎合身前这个深情的男子。凹凸曼妙的身子更是在元越泽怀中轻轻扭动,仿佛是在寻求自身更大快慰,亦似是在满足元越泽手足之欲。
元越泽的两只手已爬上峰峦起伏的玉-峰顶端,隔着薄薄丝料与亵衣,力道时轻时重地揉捏起已挺立的两颗红豆。
一个热吻足足持续了近一刻钟,分开时,祝玉妍已彻底迷失在元越泽的怀中,娇喘吁吁,身形剧烈起伏,胸前的傲人双-峰微微颤抖着,看得元越泽口干舌燥,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接连吞咽着口水,喉咙中发出奇怪的声音。
祝玉妍亦是春-情泛滥,迷离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清明,慌忙按下就要抱她起身的元越泽,声音颤抖着道:“还有正事儿!”
已经忍受不住的元越泽突然被她一语惊醒,暗骂一句自己真荒唐。目下还是正事儿第一。
“你身子有没有伤着?”
祝玉妍清醒过来,玉手开始捏把起元越泽来。
元越泽哑然失笑,继续香了一口她那红潮未褪的脸蛋:“怎么可能伤到?”
祝玉妍讶道:“美仙不是说现在你们的身体还不算不灭金身吗?”
元越泽点了点头:“虽然如此,但是身体恢复速度比常人快上数十倍。还是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
“今早我就来这里了,见美仙与素素守在家里弹曲儿,美仙对我说了一个计策,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那些事。”
祝玉妍放下心来,靠在元越泽胸前道。
“如今洛阳城内暗潮涌动,几乎所有势力的目光都集中在你身上,所以美仙想出一个使你诈伤的法子。但你的实力已被神化,如被一个一般角色打伤,反而更让人怀疑。趁玉妍正好到来,美仙便提议人家去伤你。”
祝玉妍继续解释道。
“那为何我回来问美仙他们知不知情时,她们却说不知道?”
元越泽皱眉道。
“那是……那是……美仙想让人家亲口解释给你听吧。”
祝玉妍羞涩地道,心里对自己女儿的理解异常感激。
“嘿!寇仲那两个小子以为我真的受伤了。你都快成为那他们心中的魔障了。”
元越泽口里说着,手上却不停,继续游走于婀娜多姿的群山峻岭之间。
强行压下的情-欲哪堪如此挑-逗?祝玉妍浑身无力,为了正事儿却只好压下元越泽的怪手,神色软弱地道:“不要……正事儿还没说完呢。”
元越泽只好将双手覆盖在那的山峰之上,不再动弹。尽管如此,感受着胸前大手传来的麻酥与香臀下那火热又似是在跳动着的巨大‘凶器’,祝玉妍依旧是心跳加速,呼吸紊乱。惟一能做的就是靠着常人所达不到的定力来苦苦支撑,使自己能保持几分清醒。
“玉妍又不是全替你考虑!人家也有自私心的。”
祝玉妍强行镇静片刻,又开口道。
注意力一被转移,元越泽的兴趣当即被吸引过去:“你能有什么私心?”
“你这坏蛋,整天欺负婠儿,都称得上是婠儿进步的障碍了!婠儿昨晚遇见我,非要我教训你一下,替她出口气。”
祝玉妍娇笑道。
元越泽脸色略显尴尬,挠头道:“我只知每日作弄那个小丫头了,没想到她这么记仇。”
“现在好了,你被人家打伤的消息应该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婠儿应该也听到了。”
祝玉妍又笑道。
“说说这一年你过得如何?”
元越泽又发问道。
“人家可没有你这么清闲,去年走的时候,玉妍带走了许多你留在宋家的书籍,这一年来大部分时间都在修改派内的各种制度。虽说宋师道日后大定中土后会逐渐改革,给予我圣门平等的生存空间,但如果圣门制度不修改一下,依旧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即便日后有平等的生存空间,这权力也要葬送在自己手上。”
祝玉妍答道。
“果真是一派之主的风范,哈哈!”
元越泽赞赏地点了点头,大嘴如猪拱地一般在祝玉妍玉容上‘蹂躏’起来。
再度迷失的祝玉妍隐约察觉元越泽的大嘴已经由她的脸蛋儿移向玉颈,又继续向下移动。立即慌乱起来。开口哀求道:“不……不要在这里,被美仙她们发现可羞死了。”
“那你的意思是换个地方就可以了?”
元越泽停下动作,抬头望着她问道。
“明日我回去安排好派内一切事务,将权力分配给诸位主事之人,就来陪伴在你身边,只怕你嫌弃人家呢!”
祝玉妍似是想起了这些年的许多往事,声音略带苍凉地谈道。
“魔……圣门的阴后以后就彻底消失了!”
元越泽大笑道。
“你这坏蛋,与人家说话句句‘魔门’,怎么突然又改口了?”
祝玉妍好奇地道。
“我想起今日李世民那小子被你一句话就给震到吐血,怕你再来震我,我现在可是有伤在身的!只好改口。”
元越泽表情痛苦,夸张地道。
“又在胡言乱语了!”
祝玉妍横了元越泽一眼,嗔道。
“不过李世民那小子的确不是等闲人物,玉妍今日也被他利用了一回。”
祝玉妍突然说道。
“此话怎讲?”
元越泽一脸不太明白的表情。
“玉妍只是话语中想震慑他一下,同时怕见了你控制不住自己,便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喊话中只夹杂了一丝丝内力而已。即便是个没学过武艺的人,都不会受伤,最多气血翻滚一下。李世民并非弱手,受伤更是不可能的!哪知李世民在那种场合下直接将自己逼吐血,他受伤的情景也被众人看见,消息一传开,他就可以如你一般诈伤,在幕后图谋洛阳了。”
祝玉妍解释道,脸色转冷,显然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被李世民给利用一下子,让她很是不舒服。
“唔,但他最大的失误是不知道我们的真正关系。话说回来了,快叫一口相公或夫君来给我听听。”
元越泽点了点头,随即一脸坏笑地道。
“……”
祝玉妍尴尬地叫不出口,张口结舌在他怀中。
“叫不叫?”
元越泽低头隔着薄纱噬咬起她玉-峰上的樱桃来。
“呜……”
略微疼痛中夹杂着强烈的刺激,酸麻的感觉涌遍全身,祝玉妍压抑不住地长吟一声。
见元越泽已经在加大力道,自己也越来越忍受不住那股刺激感,祝玉妍面红耳赤地轻轻唤了一声:“相公。”
计谋得逞,元越泽窃喜不已。直把羞得不感再抬头的祝玉妍抱在怀中,哼起小曲儿,身形轻轻摇晃起来。
“听了这么久,还不出来吗?”
元越泽没来由地大喝一声。
祝玉妍抬起头,脸色古怪地四处张望。
“到底还是被你小子给发现了。”
祝玉妍打量一圈,也没发现人影与气机,再转过头来,一身白衣的鲁妙子已坐在元越泽的对面,开口长笑一声。
想到此时与元越泽的暧昧姿势,祝玉妍更加羞涩起来,用力挣脱。却敌不过元越泽蛮牛力气,只好像鸵鸟一般继续伏在他胸口。暗骂自己被元越泽给弄得意乱情迷,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了。
“鲁师为何来此?”
元越泽紧紧抱住祝玉妍不放,开口问道。
鲁妙子见二人的亲密姿势,轻笑一声:“我来看看珣儿,顺便向你问些问题,比如电,研究起来很费脑子。许多不懂的地方需要你来解释解释。”
元越泽一听头都大了,他哪有心思解释那些东西,再说他也不是什么专业人士,如何解释得来?鲁妙子放在后世,一定是个科学家级的人物,日后中土大定,科技的发展就全靠他了。
“这个……我也不太懂,给你们书本让你们自己读还行。鲁师可以收些信得过,有天赋的学生,人一多,钻研起来也方便。”
元越泽老实答道。
“说得也有道理,你这小子笨头笨脑,问你也问不出什么来。”
鲁妙子点头道。
“玉妍,这臭老头儿侮辱你家相公,你怎么不愤慨?”
元越泽见祝玉妍羞得不敢露头,故意捉弄她道。
“阴后怎么开始怕羞了?”
鲁妙子亦是调侃起来。
祝玉妍哪受得了?强压下羞意,语气软软地回敬道:“鲁妙子,你竟然为老不尊!是想让本后再‘赏’你一掌吗?”
“还‘本后’呢,也不知道是谁刚才一直‘人家,人家’的!”
鲁妙子起身摆摆手,向门外走去,口中学着祝玉妍的语气,怪声怪气地道。
“鲁妙子,我要杀了你!”
祝玉妍又羞又恼,对着鲁妙子的背影娇喝道。
“相公!”
鲁妙子走出门外,回头望了二人一眼,口中依旧学着祝玉妍的声调来了这么一句,随即长笑而去。
如今的鲁妙子真是潇洒无比,来去自由。
祝玉妍快要气晕了,没有撒气桶,只好将粉拳全砸在元越泽身上。嘴里不依个不停。
看着鲁妙子刚刚与祝玉妍打口架,元越泽心头一阵激动,鲁妙子的心结早就完全结开,祝玉妍对鲁妙子的心结也在刚刚彻底结开,此后,他二人就彻底的只是旧识的关系了。
“这些年来,玉妍遇到过几个男人,真正对不起的就是鲁妙子与岳山。对岳山的愧疚已经无法弥补了,他没有任何后代或传人在世上了,玉妍今后能做的就是为他上上香,自己不再行恶。对鲁妙子的愧疚已随你的出现而告终结。他与商青雅才是真正的一对儿,而玉妍与你也才是最好的姻缘。”
祝玉妍忘着远去的鲁妙子的身影,仿佛是对元越泽讲述,又似是在自言自语地开口道。
“对于石之轩,往日玉妍对他的恨来自于被他抛弃与杀师之仇。可这几年下来,我却发觉,我没什么资格去恨他,以我们二人当初在圣门的地位与各自性格的差异,走到一起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玉妍当初如飞蛾扑火一般投入恋情,最终受伤,自己也有看人不准的责任。当你出现后,玉妍的心中,并不完全是恨意了,你的爱惜眼神一直都深深记在玉妍的脑海里。那时玉妍便开始努力淡忘过去,只有心中的魔障祛除后,才能真正的开始新的生活,不然不但对不起自己的内心,更愧对你的那份爱意。”
祝玉妍一脸微笑地望着元越泽。
这笑容中不复半分妖冶之色,看在元越泽眼中,只觉圣洁无比。刚刚的讲述与这一个笑脸,就足够说明阴后的心已经重生了。元越泽心中泛起莫名地欣喜。
仿佛能够体会得到元越泽的心情一般,祝玉妍芳心巨颤,感激莫名。从没有过的满足感涌上心头,使她觉得日后都陪伴在这男子身边,将会是她一生最大的幸福。
“谢谢你……”
祝玉妍伏在元越泽胸口,口中喃喃地低声道。
元越泽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远方,静静地体味着这种温馨。
“哎呀!计策还没实施完呢,娘亲不要怪人家打扰你的好事!”
单美仙领着其他几女抱着乐器走向两人,语带戏谑地道。
见祝玉妍又开始害羞地挣扎,元越泽只好放开她:“你们怎么来了,还有什么计策?”
“夫君先不要管,事后妾身再向你解释。”
单美仙与几女分别坐下后,按上古筝,开口道。
元越泽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半晌后。
“这次是我真的决定离开,远离那些许久不懂的悲哀。想让你忘却愁绪忘记关怀,放开这纷纷扰扰自由自在。那次是你不经意的离开,成为我这许久不变得悲哀。于是淡漠了繁华无法再开怀,于是我守着寂寞不能回来。啊……涌起落落余辉任你采摘。啊……留住刹那永远为你开。”
一首辅以雄浑无匹内力的‘归去来’声震整个洛阳城,许多未睡或已睡的人都被惊醒,深深沉醉在风格怪异,略带忧伤与凄凉的优美乐曲中。整个洛阳城内,时光宛如停止下来一般。一曲完毕,人们方缓缓从刚刚的迷失中回过神儿。纷纷议论起来。
“这曲子好怪,却又很动听,难道是元大少创作的?”
“哎呀!是元公子的声音,看来他今日上午的伤势应该已经治好了!”
“哇!元大少也太猖狂了吧!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兄弟,你的语气怎么酸酸的?”
“废话!老子如果有他的本事,便夜夜吵得你们都无法睡觉!”
“师尊不是说已替奴家报仇了吗?这冤家怎么还如此生龙活虎的样子?咦?这男声好像不是冤家,难道他在耍什么诡计?”
“大哥,你把凤儿忘了吗?陪姐姐们唱曲儿也不来找人家!”
“这人实在可怕到了极点,还好老子给家族留了最后一条路,嘿!”
“元公子看来是无处发泄!今日的屈辱,他一定不会忘记,阴后与魔门日后可要受苦了!”
“元越泽啊元越泽,世民虽然不服气,却不得不承认你将是我最大的绊脚石啊!”
“他……便是那元越泽?”
“这便是那元越泽的实力?很好,本后对你亦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圣尊圣明,果真猜得到元越泽的下一步行动,如此说来,他定是受伤不轻,靠此行径来掩饰自己了?”
王世充开口道。
“你难道不认为这曲子是两个女子唱的吗?”
圣尊反问。
“这个……请恕属下鲁钝,怎么听都是一男一女。请圣尊指点。”
王世充躬身道。
“这是他掩饰伤势的计谋而已,刚刚一定是两个女子唱的,其中扮做元越泽声音的定是他的妻子,只是扮得太像,加之内力深厚,本尊亦是从声音中一丝阴柔气息中察觉到的。”
圣尊解释道。
“原来他妻子亦有如此实力,属下只见过其中两位,只觉得实力算得上江湖中的好手,称不上高手。”
王世充好奇地道。
“那应该是她们刻意压抑真气的缘故。不过不必担心,他妻子再厉害也绝非本尊的对手!”
圣尊轻描淡写地道,语气中的自信无比强大。
“你认为本尊是否会只因为这一点便肯定元越泽是受伤不轻?”
圣尊复又开口。
“属下也还有疑问……请圣尊指示……”
王世充点头道。
“你是否也怀疑元越泽与阴后是在做戏给外人看?”
圣尊难得一笑。
王世充点了点头:“对于这元越泽,属下不敢放过任何一种可能,因为任何一个疏忽,都将会毁了我圣教的大计。”
“你有此怀疑本尊并不怪你,反倒要赞赏你。你该是认为元越泽实力强大到无法估计,阴后虽算得上宗师级的高手,也不一定是元越泽的对手吧?”
“你并不知道,阴后两年多前就练成了魔门创立千年以来从无人能达到的‘天魔大法’最高境界,这最高境界可以使人死而复生,实力急剧提升数倍!元越泽败在她手上,本尊亦不意外。”
圣尊见王世充点头后,开始解释道。
“那魔门岂不要成为我圣教大计的绊脚石?”
王世充眉头一皱,开口道。
“不会,虽不知她是靠什么方法强练成的,但阴后自从练得天魔大法后,一年内绝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修炼,派中事务皆交给手下管理。她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来振兴魔门的。本尊猜想她该是肉身承受不住功力的侵蚀,要靠闭关来压抑控制力量。这种力量很难控制的,尤其是魔功,练入最高境界带来强大的实力同时,也给自身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世间万物万事,皆是有得必有失吧!”
圣尊似是有过此等遭遇,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开口道。
这圣尊不但对慈航静斋事情了如指掌,连魔门中事似是也没半分能逃过他的法眼。
“时间过得真快!本尊六十年前见到阴后时,她还只是个走路都不太稳当的小娃娃……”
圣尊随即又感叹地道。
“你也不必担心了,即便一切都是元越泽的诡计,本尊亦有把握得到和氏璧,因为本尊还有一招杀手锏呢!”
圣尊见王世充依旧不太放心的样子,安慰他道。
“那属下告退,圣尊今日便在书房内间休息吧,明日属下再为圣尊准备酒菜。”
王世充施礼后退下。
座上圣尊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缓缓闭上双目调息起来。
翌日,日上三竿。
睁开双眼,看着一脸天真睡态,如婴儿一般安详睡在一旁,依然搂着自己的元越泽,祝玉妍思绪万千。
这个男子的出现,改变了天下的大势走向。更改变了阴后的一生。昨晚,在女儿与其他几女的揶揄脸色中,元越泽抱着自己睡了自成为阴癸派宗主以来最安稳的一觉。自己还因天癸到来,无法与他水乳交融而愧疚,他却毫不介意,脱个精光后直接抱上自己,胡乱抚摸一通便呼呼大睡过去。
祝玉妍看着这俊伟无双的男子,四年来夜夜与他相会,却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真实。他对自己的爱怜让自己慢慢放下年龄,辈分,礼教所带来的困扰,自己今趟交代好派内一切事务后,便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了。
想着想着,昔日高高在上的阴后慢慢地如小女人一般痴迷起来。
元越泽突然微微动了一下,打乱了祝玉妍的思绪,目光转下,男人清晨的象征‘一柱擎天’将单薄的被子支成一个小-帐篷。已经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祝玉妍却依旧鬼使神差地偷偷揭开被子一角,一眼望去,那雄伟可怕的‘凶器’正如一条恶龙一般怒视着自己。
心头一颤,祝玉妍羞得粉面通红,呼吸急促起来,暗忖这东西这么可怕,自己会不会被折磨死?旋即暗啐一口,放下被角,软手软脚地起身穿衣,偷偷离去。
这是她一贯行事风格。
元越泽一觉睡得舒服异常。迷糊醒来后,发觉身边佳人早已离去,元越泽暗道每次都偷着跑,下回一定好好捉弄你一下!
昨晚声震洛阳的一曲后,各方有心之人都在纷纷讨论着元越泽到底是在上演哪一出戏。单从今日许多势力都派人前来探望元越泽这一点来看,有心之人并不确定元越泽的伤势究竟是真是假。
在单美仙高超的化妆下,元越泽强行压抑气血,将自己弄成半死不活,功力大减的样子后,元越泽开始逐一接见起各方前来拜访人士。午后干脆大门紧闭,美其名曰:静养。
※※※※※津桥东北斗亭西,到此令人诗思迷。
龙门山色,马寺钟声,金谷春晴,洛浦秋风,天津晓月,铜驼暮雨,平泉朝游,邙山晚眺。统称‘洛阳八景’,这其中,最有名的当属‘天津晓月’。
杨广于大业元年在洛阳旧城南洛水渡口上建桥,以铁索构连洛水南北,并隔江对筑四楼。古时皇帝尊为‘天子’,渡口称‘津’,故名曰‘天津桥’,为都城之胜。桥上设一亭,每逢皓月当空,于黎明前登桥临亭俯望,四周碧水皆能见月。‘天津晓月’之名便是由此得来。
夜已深。
脚步虚浮的元越泽独自一人漫步桥上,举首可见一轮弯月垂挂天幕,俯首河面波光粼粼,偶尔又传来洪亮悠扬的钟声。站在桥中央,借着皎洁似纱的月色极目远眺洛水上随着轻风轻轻摇曳的点点帆影,元越泽心中感叹:只有这样宁静的场景方可为这乱世增添一分别样的色彩吧!
“元兄这么晚了还出来走动,伤势可还安好?”
李世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元越泽侧过身子,点头示意:“多谢世民兄挂念,元某还好,世民兄看来伤势也不重。”
李世民上午刚刚去拜访过元越泽,两人勾心斗角半晌,把元越泽累了个半死。
“唉!看着这一片星空下宁静的景色,谁有能想像得到目下正是人人自危的乱世呢?你争我夺,苦的还不是百姓?”
李世民站在元越泽身侧,望着河面,似是有感而发地叹道。
“秦王说得好。”
元越泽静下心来默默警告自己万不可因李世民的话语而心软时,一句如同仙乐般动听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甚至带着些许震撼人心灵的魔力。
二人随即转身望去,只见一个修长优美,作文士打扮的人,正负手立在桥顶,凭栏俯眺在桥下来了又去的洛水。
一叶轻舟,刚好驶过。
从二人的角度瞧上天津拱桥中心点的最高处,半阕明月刚好嵌在她脸庞所向的夜空中,把她沐浴在温柔的月色里。份外强调了她有若钟天地灵气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
以二人的见惯美人,亦不由狂涌起惊艳的感觉。但她的“艳”却与婠婠绝不相同,是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么自然的、无与伦比的真淳朴素的天生丽质。就像长居洛水中的美丽女神,忽然兴到现身水畔。纵使在这繁华都会的核心处,她的“降临”却把一切转化作空山灵雨的胜境,如真似幻,动人至极点。
她虽现身凡间,却似绝不该置身于这配不起她身份的尘俗之地。她的美眸清丽如太阳在朝霞里升起,又能永远保持某种神秘不可测的平静。
她这种异乎寻常,令人呼吸屏止的美丽,确非尘世间的凡笔所能捕捉和掌握的。整个天地都似因她出现而被层层浓郁芳香的仙气氤氲包围,教人无法走出,更不愿离开。在平静和冷然的外表底下,她的眼神却透露出彷若在暗处鲜花般盛放的感情,在倾诉出对生命的热恋和某种超乎世俗的追求。
比对起神态奇异诡艳、邪柔腻美,仿似隐身在轻云后若隐若现的明月般的婠婠,她就像破开空谷幽林洒射大地的一抹阳光,灿烂轻盈。天街静如鬼域,只有河水打上桥脚岸堤的声音,沙沙响起。
在月儿斜照下,四座矗立两边桥头布成方阵的高楼,在街上水面投下雄伟的影子,更添那无以名之的慑人气氛。
聚集目力看过去,她的容貌更为惊人:在修长和自然弯曲的眉毛下,明亮深邃的眼睛更是顾盼生妍,配合嵌在玉颊的两个似长盈笑意的酒窝,肩如刀削,蛮腰一捻,纤秾合度,教人无法不神为之夺。她的肤色在月照之下,晶莹似玉,显得她更是体态轻盈,姿容美绝,出尘脱俗。
见到她的一瞬间,元越泽脑海中直接闪过婠婠那可爱的模样。
要说真仙,元越泽家里可有十几个。却不得不对眼前这女子点头赞赏,因为她一身所谓的‘仙韵’却是通过苦修某种功法而得来的。而此女可悄无声息地接近二人,其修为更是不容小觑。
一旁的李世民更是目瞪口呆,尚未回过神来。
“妃暄少入红尘,疏于礼数,请两位恕过不敬之罪。”
桥楼上的女子抱拳道。
此女便是慈航静斋的入世传人,师妃暄。
“师小姐好,未知有何见教?”
李世民只片刻便回过神儿来,眼中惊喜之色一闪即逝,微笑拱手问道。
“妃暄冒昧,正要向两位讨教!”
娇柔话语响过,师妃暄手中的古朴长剑如闪电般自行出鞘。绞躯如一缕青烟飘霞也似的从桥楼之上飞落,动态曼妙无方,仿佛天仙翔舞,似慢实快。剑势铺展而开,看来并不凌厉,且没有杀气,但是无孔不入。
天地间已被她千剑万剑所笼罩包容,又似天地间只有一剑。
剑招陡来,元越泽淡淡的笑容依旧不变,眼神转向河面,不再理会这一剑。
一阵金铁交击之声响过,竟似禅院钟声,余响不绝,环回萦绕。李世民提刀格挡。元越泽肩头衣衫则是被剑气卷得破裂。神色却无丝毫变化。
收招后的师妃暄打量二人,见元越泽依旧在望着远方,眼神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为何在兵器交击的一瞬间,世民仿佛走了一遭地狱?”
李世民收招后脸上震惊之色不减,好奇地问。
师妃暄欣悦赞赏地瞧着李世民,笑意满足洋溢于美艳不可方物的俏脸上。
李世民亦是神色平静下来,嘴角现出有所领悟的宽心微笑。
只在一招间便完成对李世民的考验,说起来的确玄之又玄。
站在一旁衣衫褴褛的元越泽则成了这美丽画面中的一个瑕疵。
师妃暄,李世民二人一问一答,不外乎是关于治国之道。元越泽听着听着不禁想起了一年前在扬州城外与虬髯客的那段谈话。但时代的框架却是一把最沉重的枷锁,李世民,虬髯客,谁也逃不出去。
师妃暄一边与李世民对话,一边赞赏点头,眼光不时瞥向元越泽的背影,眼神中复杂之色连闪。
半晌后,师妃暄‘面试’李世民似已结束,转而对元越泽道:“元公子对‘治国之道’又有何看法?”
“嘻嘻!”
元越泽嘴角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刚要开口,只听得一声似有似无,踪迹无定的娇笑声传来。
一道肉眼几乎察觉不道的白影由桥下穿出,直射元越泽身畔。
婠婠。
小魔女直落元越泽身侧,无视李世民与师妃暄,上前抱起元越泽的胳膊,如梦似幻,像荡漾着最香最醇的美酒般的一双美眸紧盯元越泽,笑靥如花,娇声道:“冤家,衣衫怎么都破了?你身子还受着伤呢!谁忍心对你下手?”
元越泽早就察觉到婠婠隐藏在附近,只是不知道这小魔女一出场就打破平衡,又开始‘表演’了。
感受着怒云双-峰正在摩擦自己的胳膊,舒爽无比的元越泽揽上婠婠的柳腰,开口笑道:“莫要打岔,有人在问我‘治国之道’呢。”
眼见婠婠的到来,师妃暄面部表情无一丝波动,显然也早知婠婠隐藏在暗处,但婠婠与元越泽如此亲密,却仍然让师妃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之色。
“首先,我想请问这位姑娘,你毫无理由将我衣衫弄成这个样子。也不道歉,又来问我什么劳什子的‘治国之道’,你连为人最基本礼节都忘记了吗?”
元越泽望向师妃暄,语带责难地问道。
师妃暄平静的玉容上现出尴尬之色,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想来师小姐是要考验你我二人,元兄不必太较真儿。”
李世民赶紧出来打圆场。
元越泽也只是想让师妃暄难堪而已,便又开口道:“治国之理说起来可就多了,元某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
“那元公子以为秦王的言论如何?”
师妃暄又问道。
元越泽并不言语,侧身偷偷给了婠婠一个眼色。
“啪!”
婠婠甚至连反应时间都没有,直接亲上元越泽的俊脸,娇声道:“冤家你就讲讲嘛,人家也很想听呢!”
元越泽大大感叹婠婠的机敏,似是与他心有灵犀一般。
李世民虽知魔门与元越泽向来行事都不屑礼法,却仍是有些尴尬。师妃暄的脸色亦变得有些难看。
李世民在纳闷元越泽不是与阴癸派有大仇吗?怎么还和他们的当代传人这样当街搂抱亲吻的?难道阴后与他是在演戏?
师妃暄则是柳眉略蹙,旋即眼神中又闪过一丝笑意。魔门作为静斋的老对头,互相间了解再深刻不过了。婠婠此前与师妃暄交过一次手,师妃暄那时稳占上风。但今日却感觉到婠婠实力已隐约在自己之上,定是修为大进的结果。
天魔大法最后几层修习起来有许多怪说道,婠婠如果是爱上了元越泽,那么日后必会杀死他,否则终生都无法再进军大圆满境地。
亲眼见到元越泽的风采,师妃暄心中不禁也赞叹,此等男子果真世间罕见,婠婠爱上他也很正常,婠婠修为进步也可能是因为元越泽的缘故。那么此后,婠婠必定要击杀元越泽。再联想起今日昨日阴后重创元越泽一事,师妃暄大概猜测到阴后是为自己徒儿出头的。那元越泽岂不可怜了?
不对!元越泽这人不该如此弱才是,那到底哪种设想才对呢?
心思电转,师妃暄还不知道,她已经动了好奇心。道心在一刹那间动摇,灵台崩溃失守。
好在心智够坚,只瞬息后便恢复正常。
“我讲那些做什么?我又不做皇帝。”
元越泽刮了婠婠小巧瑶鼻一下。
婠婠居然有些羞涩地颊染桃红。
“当今天下大乱,公子本事高超,为何不为天下百姓做一番事业呢?”
师妃暄又劝道。
她脑海里想过关于元越泽的一切传闻,连‘天刀’都无法左右元越泽的意志,师妃暄对自己能否劝服元越泽,也不是很有把握。
“多说无益,元某志不在此。”
元越泽见师妃暄口口声声‘天下百姓’,不禁有些不悦地道。
师妃暄亦知传闻中的元越泽喜好随心,喜怒无常。也不气恼,继续劝道:“那公子为何不选择一良主辅佐呢?功成天下大定后抽身引退,岂不两全其美?”
元越泽心中正是这个想法。不过元越泽支持的是宋师道。而师妃暄在这里明显是要劝元越泽辅佐李世民。
“那就请姑娘与世民兄回答元某几个问题,如答案能让元某满意,元某就答应你们辅佐一位明君又如何?”
元越泽爽朗一笑道。
师妃暄与李世民皆不明白元越泽意欲何为,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婠婠也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大眼睛紧盯元越泽。
“首先两个问题,天下大乱之始为何物?大治之始又为何物?”
李世民,师妃暄皆沉思。
“暴政,失民心为乱世之始。明君,顺天道为治世之始。”
李世民只思索几息后便答道。
师妃暄与婠婠也是点头表示同意。
元越泽望上天际的明月,长叹一声,语气中说不出的失望。
“公子以为这两问又该如何做答?”
师妃暄好奇地问。
“独揽大权的君王。”
元越泽字字落地有声,李世民与二女皆怔立当场。
细推敲下去,正如元越泽所说。李世民说到治世时,想到了开明的帝王。但乱世时,他却只是想到了暴政和失民心。这绝非他肤浅,而是早已根深蒂固的思想受到时代与所受教育的限制。二女亦是相同。师妃暄垂头皱眉深思。婠婠却俏目中异彩连连,小脸上露出惊讶,赞赏之色。
“那就请公子继续发问。”
师妃暄似是对元越泽的前两个问题不甚在意,继续开口问道。
“第三那个问题,倘若世民兄为皇帝,又如何对待本族与外族百姓?”
在场四人中,元越泽,李世民,师妃暄皆知此话中有话,因为三人心知李世民已是师妃暄所选的明君。婠婠脸色开始古怪,随即脑筋一转,顿时明白过来,美目仔细打量起李世民来。
李世民苦笑一声:“元兄抬举世民了,这话如果被外人听到,你可真就害苦我了。”
这都是谦虚礼节,元越泽也不甚在意,只是盯着李世民。
轻咳一声,李世民缓缓答道:“倘若小弟为王者,那么管制之下的各族百姓都将一视同仁。但门户之见早已根深蒂固,争端必然发生,所以小弟以为应当实行多民族共存,各自按照自己的制度来管制。再逐渐将各族制度中的糟粕剔除,融合先进制度。在君王与百官的监督下,既可安民心,又可做到公平。”
“按世民兄所说,就是提倡佛家的‘众生皆平等’一说?”
元越泽追问道。
李世民肯定地点了点头。
师妃暄目露赞赏之色,李世民的理论的确称得上明君,这时代还真的很难找出几个可以说出如此理论的。
元越泽嘴角却露出一丝让人无法读懂,高深莫测的笑意。
李世民一直不敢小觑元越泽,就因为此人深不见底,每次见面都仿佛是另外一个人一般。见他露出这丝笑意,李世民下意识地暗自揣测自己刚刚的回答是否足够好。
思量半天,李世民内心肯定即便元越泽可以说出更高深的道理,也绝不会高过自己多少。
“第四个问题,既然众生皆平等,为何却偏偏要有一个高高在上,执掌苍生命运,谁都不能侵犯其威严的皇帝?”
元越泽问道。
李世民当即回答不上来。
师妃暄亦是惊讶当场。这个年代正趋于封建君主专制的顶峰,李世民与二女皆可隐约察觉到元越泽所针对的都是‘皇帝’,再往深了想,他更是对这个时代的制度的否定!本可一句话就说出自己的观点,但元越泽却辗转反问,通过否定他们内心的想法,否定他们多年来所坚持的理念,进而磨灭他们的信念。
信念彻底崩溃,将代表一个人心灵的死亡。
“啪!”
小魔女被这精彩言论所吸引,又给了元越泽一个香吻,元越泽老实不客气照收无误,大手在背后按上婠婠浑圆挺翘的香臀,轻轻一揉。
婠婠美眸中立时闪过一丝妩媚,玉手反抓,按住元越泽,不让他继续放肆下去。
还好,师妃暄与李世民都在如何回答元越泽的问题,可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出个答案。
众生皆平等,当然永远都不可能绝对实现,却可以通过制度来完善。
“最后一个问题,自古以来出色帝王也不少,但为何朝代更换不停?为何‘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两位认为这根源又在哪里?”
元越泽见李世民与师妃暄皆不言语,便将大手继续收回到婠婠腰间,继续问道。
“请恕妃暄鲁钝,公子可否教我此问的答案?”
李世民似是想到了这问题的答案,但又不太肯定,是以有些踯躅。师妃暄则率先开口道。
“‘一家天下’这四个字足够了吗?”
元越泽淡淡道。
李世民身形巨颤,显然他刚刚已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无法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来,便象征着自己多年来信念的崩溃。他假如为皇,那什么龙子龙孙必定是要继承帝位的。而元越泽所言也句句在理。真理与信念的冲突,使人思维混乱,如坠虚空!
师妃暄虽然也说不出什么理论来反驳元越泽,却依旧坚持她自己的信念:“元兄所言甚是,但自古以来贤者圣人,为皇者有哪个会把自己的基业转予他人之手?”
她所说的都是这时代或这个时代之前的事,自然也有道理。不过她的心性的确够坚,元越泽内心也暗赞一声。
“五个问题已问完,元某要走了。”
元越泽并不答话,就要告辞。
“公子的道理的确毫无破绽,但妃暄以为,想破除‘一家天下’的制度,却非一朝一夕之事,公子以为然否?”
师妃暄又开口道。
元越泽淡淡一笑,并未答她,只是对李世民一拱手,与婠婠转身离去。


第038章 美女赌约
望着远去的一对壁人的身影,师妃暄玉容平静,思绪却在急速转动。
“唉!”
半晌后,李世民颓然长叹一声。
“秦王可是心有疑惑?”
师妃暄黛眉微蹙,开口问道。
“说出来不怕师小姐笑话,世民每遇见此人时,内心都会泛起一种无力感。”
李世民或许是将平日里的本心释放,又或者是真的受元越泽的几个刁钻问题影响,不复从前的冷静,渭然长叹一声。
“以物物物,则物可物。以物物非物,则物非物。物不得名之功,名不得物之实,名物不是,是以物无物也。”
师妃暄语气平缓地念出几句佛家经文。
对于常人来说,感情压抑后释放一下也许再正常不过。可李世民是静斋选定的明君,是超出常人之人,师妃暄不忍见他失落的模样,偈语乍起,如洗涤心灵一般入耳。李世民天资聪颖,此年代皇家贵族人皆学佛,是以仅片刻后便有所悟。
“多谢小姐提点,世民受教了。”
李世民颓废之色一扫而光,躬身施礼。
“世间万事万物皆有相,着相非过错,但不可时时着相。妃暄话语不敬,还请秦王见谅。”
师妃暄亦回礼。
“小姐每句话语中皆有深意,何过之有?”
李世民意气风发长笑道。
“只是……”
李世民望向元越泽消失的方向,眉头略皱。
闻听元越泽的理念后,李世民已经不在意对方会否来支持他了。他更在意的是,对方会否来对他的事业进行阻挠。看又看不透,摸又摸不懂。如刺猬一般的元越泽对任何一个有心天下的人来说都如定时炸弹一般,让人无法做到心无旁骛。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分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传至献帝,遂分为三国。三国之后,是为西晋,西晋洛阳,东晋健康,之后又为南北朝,最终是大隋一统天下。正是三皇五帝夏商周,春战秦汉三国谋,两晋南北隋朝继,这分分合合岂是随便哪个小小的众生可以主宰评论的。”
师妃暄缓缓开口道。
她看得出元越泽给李世民带来的压力有多大,目下能做的只有尽力稳住李世民的心神,话语中意思也很明显:元越泽也不过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大势绝不是哪一个人可以改变得了的。
“让小姐见笑了。世民今日受益颇多,这就告辞回去详加思考,筹备更完善的计划。”
李世民片刻便又恢复神采飞扬的模样,拱手道。
望着李世民远去的背影,师妃暄陷入沉思:今日第一次接触,便大概想像得到元越泽此人的不平凡之处。师妃暄只从他的动作神色,便可推知其人的品性,也有些明白了一方枭雄,武学大家宋缺为何会将最疼爱的女儿如此交给他。让师妃暄不解的是,宋缺一向以光大汉室为最高理想,竟然放着元越泽这么好的人才不用。其中又有什么复杂的原因?
蓦地,师妃暄又想到元越泽的眼神,那中间夹杂这任谁都看得出来的轻蔑之色。只是当时几人皆将注意力放在那看似简单,实际难答的问题上。师妃暄亦的眼角亦只是偶尔扫过元越泽的面庞而已。
“他不会真的是魔门中人吧!”
师妃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神色复杂地再望一眼元越泽消失的方向,师妃暄化作飞天仙女,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冤家,你今日表现可真好,奴家真高兴!”
婠婠对元越泽揽着她的柳腰毫不介意,娇笑着赞赏道。
婠婠对什么治国又没兴趣,她可以察觉到元越泽今日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师妃暄难堪,却又与平日里使婠婠难堪不同。与婠婠更多的是像一对欢喜冤家,打打闹闹。但只凭元越泽看向师妃暄那轻蔑的神色,婠婠便知元越泽的想法。这对师妃暄的死对头婠婠来说,绝对是件值得欣慰之事。
“嘿,我就看不惯她们虚伪的样子,非要好好和她们周旋一番!”
元越泽一脸得意地道。
元越泽不虚伪吗?非也!
口口声声看问题当以客观角度去考虑,可实际上,他自己也有心魔。师妃暄又有何错?在某种程度上,她与婠婠一样,都是师门争取门派地位与私欲的棋子,傀儡罢了。她们的价值观里,有何自主的东西?她们早被自己门派的一家之说给彻底洗脑了!
为何元越泽偏偏就对婠婠宠溺有加,对师妃暄却轻蔑鄙视?
如果说国家,民族方面的激进者是为‘愤青’,那元越泽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个‘愤青’。
为人者,又有几个能真正做到客观!
怀着同样心态的元越泽与机灵古怪的婠婠开始计划着如何进一步捉弄师妃暄来。
“冤家,师尊将你伤得重不?”
说笑半晌,婠婠突然问道,小脸上的担忧之色绝不是装出来的。
“阴后说我惹到了你,她要替徒儿报复,你看我现在的样子伤得重不重?”
元越泽表情痛苦地道。
压抑气血后的身体如真的受了重伤一般,婠婠释放气机下,自然也探测地到。
“奴家又没有法子!打也打不过你,只有求师尊出手!”
婠婠委屈地撅起小嘴儿。
“我知道,定是你爱上了我,为求进步,必须要杀我以断情丝,对不对?”
元越泽长吁一口气道。
“谁会爱上你?自大!人家只是总被你欺负,有些委屈罢了!”
婠婠话语中底气稍显不足地道。说完立即用眼角扫了元越泽一眼,见元越泽似是在思索着什么问题,婠婠当即松了口气。
见元越泽脸色越来越古怪,婠婠想起他刚刚受了师妃暄一剑,立即叫道:“冤家,你是不是被那一剑引发伤势了?”
元越泽苦笑一声,面色已转苍白,对婠婠点了点头。
“你当时为何不服软?一定是牛脾气惹师尊大怒,下了狠手!师尊修为几乎可与宋缺,傅采林相提并论了。”
婠婠有些语无伦次地道。责怪元越泽不知难而退,否则也不至于伤成这个样子。
天下习武者,大都以已破空而去的宋缺与傅采林为偶像。因为二人当着上千人的面破碎虚空而去!元越泽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实力高超,却仍无法与宋缺,傅采林相比。否则他为何不破碎虚空而去?
婠婠脑中亦是如是想法。
“我……我好像不行了……那一剑我想挡,却没力气,慈航静斋的尼姑们好狠呐,为支持李世民,毫不留情地击杀我这个绊脚石!”
元越泽语气急促,嘴角渗血,浑身无力地倒在婠婠身上。
“冤家,你……你别吓婠儿啊!”
婠婠抱着神情颓废的元越泽,手足无措地失声道。
“我……死前,有一个心愿未了。”
元越泽强装无碍,气若游丝地对婠婠道。
“是什么?奴家为你去做。”
婠婠见他似乎要断气了,登时心乱如麻,美眸含泪地道。
“给我一个香吻,告别这人世吧……”
元越泽双眼紧闭,如同即将死去之人一般。
“啊!”
婠婠目瞪口呆,这人都要死了,最后一个心愿竟然是这事儿?
来不及再多想,婠婠小脸蛋儿羞得通红,紧紧抱着元越泽,闭上双目,将软玉温香,吐气如兰的樱桃小嘴缓缓印到元越泽的大嘴上。湿滑柔腻的丁香笨拙地探入元越泽大嘴里,与他纠缠起来。元越泽的怪手更是放肆地开始侵占前凸后翘的两处‘高地’。婠婠默许了他的一切行为,只知将自己沉浸在热吻中。
魔女初吻,本该是温馨旖旎,柔情蜜意。此时却只有魂断神伤,哀愁无限。
处子春-情一经挑起,婠婠呼吸渐重,鼻腔中哼喘出芬芳湿滑的气息尽数打在元越泽脸上。
“他死了我该高兴才是,斩了情缘就可以修得更高深的武功,实现圣门大计。可为何心中疼痛感如此强烈?”
婠婠心中凄苦地暗道。
再次捉弄婠婠成功,又可一亲芳泽的元越泽美得飘飘欲仙,不知人间为何物。只将自己沉浸在温软的樱唇,生涩的丁香中。
湿咸的液体滑入口中,元越泽睁开双眼,眼前的女子再也不是那个机灵古怪,刁钻泼辣的小魔女,只见她凄苦的神色,梨花带雨,美眸紧闭,瑟瑟发抖。
元越泽心头泛起一股愧疚感。
随即将大嘴贴上吹弹可破的娇嫩脸庞,爱怜地逐一吻去两行泪水。
“冤家,奴家好舍不得你……”
婠婠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地轻声道。
“不用舍不得了,得此一吻,我又不想死了!”
元越泽突然大笑道。
“啊?”
婠婠睁开双眼,见元越泽满面红光,神采飞扬。登时喜出望外,颤抖的娇躯紧紧贴在元越泽身上。
再次亲密接触,元越泽一脸陶醉地沉迷于其中。
突然,婠婠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用力推开元越泽,表情说不出来该是高兴还是恼怒,娇喝道:“你……你竟敢骗奴家!”
“嘿……”
元越泽干笑一声。
“砰!”
婠婠玉足运劲,一脚将元越泽踢飞,落在丈许外,怒嗔道:“你这个混蛋,奴家恨死你了!”
语毕,不顾仍坐在一旁捂嘴回味傻笑的元越泽,扭头飞身而去。
疾奔中,婠婠心思急转,既高兴又无奈,高兴的是元越泽并未死,无奈的是又被他给捉弄了一回。旋即又暗啐一口自己居然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被元越泽那么低级的手法就引得芳心大乱,心里话差点都说了出去。不过那与那家伙亲嘴儿还真的很舒服呢!
想着想着,婠婠俏脸再度染起两片红霞,心中暗自哼道:“小冤家,奴家下次一定好好惩罚你!”
可他不死,就斩不了情缘,完成不了师门大计,岂不是对不起师尊?咦!师尊早已失去处子之身,却依然修成了天魔大法的大圆满境界,也许是另辟蹊径?回去向师尊讨教一下吧!
婠婠打定主意,速度加快,拖曳着夜色下一道长长的白影,如电射去。
※※※※※翌日,辰时之初。
元越泽站立窗前。
“夫君在想什么?”
单美仙那柔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不多休息一下吗?”
元越泽转过身形,坐在小几旁,开口笑道。
想到昨晚的韵事,单美仙粉面微红:“又来取笑妾身。今日可能还会有人来拜访,和氏璧之争在这两天内就要打响了。”
元越泽点了点头。
“夫君和姐姐起来啦?外面来了两位客人,要见夫君。”
商秀珣门都不敲就奔了进来。
“是哪两位?”
单美仙问道。
“沈落雁与秀宁。”
“我一人怎么见他们两个?再说她们根本就不属于一个势力,也不会同意一同见我吧!”
元越泽皱眉道。
“秀宁是来见人家的!沈落雁才是要见你呢。”
商秀珣笑道。
元越泽默默地点了点头,交代单美仙几句,与商秀珣走出房门。
※※※※※进入沈落雁等候的客厅,元越泽见到了那个说不上熟悉,却也不陌生的窈窕身影。
“元公子,别来无恙。”
沈落雁听到动静,回身嫣然一笑道。
“沈军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元越泽坐下后,一脸微笑地问。
“落雁听闻前日阴后当街将公子重创,所以前来探望。”
沈落雁答道。
元越泽道了声谢,嘴角泛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沈落雁如是只为来探望才怪。
“阴后修为的确已臻化境,《天魔大法》第十八层强大到无法形容。元某虽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承认其强大。”
元越泽叹道。
“公子伤势可有大碍?”
沈落雁闻听后一怔,旋即脸色复杂地问道。
“沈军师是真的担心元某还是心中另有所谋?”
元越泽并不答她,没来由地问道。
“我……”
沈落雁被元越泽直白的一句打了个措手不及,登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元某玩笑话,沈军师勿要放在心上,听闻我家夫人的义子,也就是寇仲那两个小子曾偷袭过沈军师,瓦岗军亦颁下‘蒲山公令’缉拿那两个小子,请问沈军师可否为元某解释一下他二人偷袭你的经过?”
元越泽笑道。
“他二人本事非凡,竟然骗过了落雁宅内的守卫,潜伏在落雁身侧。但他们二人出手时,江湖上的另外一个高手‘影子刺客’杨虚彦竟然也开始偷袭落雁,还好落雁大难不死。事后回想起来,可能与寇仲二人有些误会了吧。”
沈落雁答道。
元越泽听后陷入沉思中。
岭南大婚时,元越泽隐讳传言告诉沈落雁有许多人可能会偷袭暗算她,叫她多加小心。当时话语没说清楚,是因为元越泽知道沈落雁对李密的忠诚度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沈落雁这等女子死了固然可惜,如平白的便宜李密,那就是失策了。按双龙的说法,他们二人是在杨虚彦出手后才现身,并且是要帮助沈落雁的。沈落雁的话语中却透露着误会之念,而无理解之意。以沈落雁这般心思机敏的女子又岂会有什么误会?她刚刚的话语很可能就是在麻痹元越泽的思维。
前日闻听双龙说杨虚彦偷袭沈落雁,更让元越泽有些迷糊,因为去年在岭南时,元越泽与沈落雁对话,她说杨虚彦已经偷袭过她一次了,怎么今年还会搞偷袭,不知是被哪方势力驱使的。
双龙身负两大奇宝,且不说四大奇书的《长生诀》只说‘杨公宝库’,就是让天下有实力的枭雄为之瞩目。风头正盛的瓦岗军当然也不会放过这等至宝。沈落雁作为李密手下头号军师,一切计谋必定出自她手。误会双龙的偷袭,怂恿李密发动‘蒲山公令’都该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很可能在发布‘蒲山公令’之前,李密都不知晓沈落雁利用双龙一事。有人敢偷袭瓦岗军的军师,李密自然不会放过。
再往深一想,沈落雁今日前来,很可能就与拉拢元越泽或者确定元越泽居住在洛阳的目的有关。而且定是已谋划详细后才有所行动。
“沈军师既然已看到元某无碍,那便请回吧,元某谢过你的好意。”
元越泽心思电转下,为确定沈落雁此行目的,当即开口道。
“公子客气了,落雁此行更为感谢公子当日提醒落雁,否则落雁今日绝不会坐在这里。”
沈落雁玉容不变色地道。
“元某当日即说过,沈军师这等有才华与大志的女子,死了就太可惜了。元某只有爱才之心,没有其他意思。”
元越泽想到杨虚彦第二次偷袭间接因为自己提点沈落雁而失败,心感好笑,随即笑道。
“不知公子为何居住在洛阳呢?落雁本以为岭南与江都才是最适合公子这般不喜俗世之人。”
沈落雁见元越泽已下逐客令,只有硬着头皮问道。
元越泽心中暗叹果然!
沈落雁的计划大概已经可以想像地到,先利用双龙,进而引起各方势力注意,更是通过双龙来引起元越泽的注意,今日前来先行感谢元越泽大恩,以一种弱者的姿态面对元越泽,博取同情与理解,进而解释与双龙的误会,勾起元越泽的思绪,须知这种尔虞我诈的场合里,一旦露出真性情,必定落于下风。沈落雁正好把握住这一点,完美的把握这一时机问出最关键性的一个问题。
元越泽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沈落雁内心似是有所依仗,她认为元越泽不会伤害她,故而前来拜会,将自己推上前线这个计谋很可能也是沈落雁亲自向李密提出的!沈落雁自负才华,老谋深算的李密亦不下于她,李密只是将计就计地利用沈落雁也说不定!
但沈落雁绝对是高估了元越泽,元越泽从无怜香惜玉的想法,怜香惜玉只是对自己家的妻子。对外人,无论男女,元越泽皆可不眨一下眼地亲手击杀。
沈落雁却错有错着,因为不论她是否触怒了元越泽,元越泽都不会杀她。
“沈军师好计谋,不顾自身安危,亲上‘战场’这一招,果然让元某佩服,巾帼红颜呐!”
元越泽神色复杂地盯着沈落雁缓缓道。
被那双如星空一般深邃清澈的眼睛一盯,沈落雁没来由地内心慌乱起来。想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此次计谋酝酿许久,一环扣一环,她没有想到元越泽只一个照面,只凭借几句话便可推知一切。
“落雁还是小看了公子。”
沈落雁猛地瞪大美目,樱唇微张,目光中夹杂着震惊,恐惧还有一些复杂的感情,目光定格在元越泽脸上。忽而又神色一颓,垂下目光,苦涩道。
“沈军师常年处于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场合,只需一句否认的话便可,为何要承认?”
元越泽好奇地道。
“不是不欲,而是不能。”
沈落雁只一息后再次恢复英姿飒爽之风,抬眼大胆对上元越泽的双眸。
“此话怎讲?”
元越泽轻笑一声,继续问。
“皆因公子的一双眼神,使人无法开口说出谎言。”
沈落雁干脆答道。
元越泽亦是尴尬一笑:“如按沈军师所讲,那元某岂不是可以控制别人的心神了?没有你所说那么玄吧!”
沈落雁一愕,元越泽说得确实对,但为何自己对上他的眼神却生出一种无力的感觉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元越泽见沈落雁低头沉思,便也不打搅她。今日沈落雁的言行,元越泽并不怪罪她。因为目前彼此站在不同的立场上。
男尊女卑的思想延续上千年,即便后世女权主义者不断涌现,却依旧改变不了许多人的观念。在这个时代,男性为主导地位更是不可动摇。沈落雁有今日的成就,全靠她自己的努力争取来的,这时代不落于她才华的女子绝对不少,随便说曾经的‘国母’萧琲就绝不比沈落雁差,但她二人的情况却完全不同,一个是完全认命,一个是努力争取,绝不认输。世间虚伪之人多得数不胜数。只说在瓦岗军中,轻视女子的伪君子们定是心中看不起沈落雁。之所以推崇沈落雁,主要还是因为她是个美女吧!
想着想着,元越泽对这巾帼红颜的敬佩更深了一层。凝视沈落雁的眼神中也没有了丝毫的恼怒,只有理解与怜惜。
沈落雁思绪万千,脑海中闪过一丝清明,抬眼正对上元越泽的双目,却没来由地芳心剧颤,这种理解的神色,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由一个男人的眼神中看到。男人的怜惜之色倒是见过不少,沈落雁一直都是嗤之以鼻,认为虚伪。今日却明显可以察觉到元越泽的怜惜神态是发自内心。
“公子,落雁已有婚约了……”
不敢再正视元越泽灼灼的眼神,沈落雁鬼使神差地低声道。
言罢,二人皆一愕。
沈落雁再不复英姿飒爽的模样,而是粉面羞得通红,深垂下去,仿佛要埋入的双-峰间一般。
眼见沈落雁没来由地冒出这么一句,再看她玉颈与晶莹的小耳都染得通红,元越泽一阵失神后也开口叹道:“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沈落雁本来还为刚才莫名其妙就脱口而出的言语而羞涩,突闻这一句赞美的话语,芳心欣喜,却又窘迫得无以复加。
“公子为何不招揽落雁入宋阀呢?”
暧昧气氛持续了良久,沈落雁强行压下如小鹿乱撞的芳心,开口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非是我小瞧沈军师的才能,而是宋阀之事元某并无心去理会。”
元越泽淡淡道。
“落雁也不会自大到以为自己多么出色,但也知自己有多少能耐。”
沈落雁不再羞涩,紧盯元越泽开口道。
“为何会有此一问?你会舍得放弃你的密公吗?”
元越泽笑道。
“讨厌!”
沈落雁听得元越泽话语中似带嘲讽之意,娇嗔道。旋即回过神儿来,又害羞起来,暗忖: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能用如此语气说话呢?如被他误会成yin荡女子,那该如何是好?
抬要偷偷望去,只觉元越泽一双清澈的眼眸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沈落雁更不敢再抬头与他对视。
“你少自作多情了,你都有婚约了,眼前这男子的确有魅力,可他的妻子哪个不比你强?”
沈落雁心中暗自警告道,随后又不由自主地想到:“可他的眼神的确不似做假,其中的确有情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沈落雁低头胡思乱想间,元越泽亦是神思转动:从沈落雁刚刚的问题来看,便知她的心思机敏,她的问题正是许多人的疑惑,元越泽到底是真的不理宋阀之事,还是在与宋阀做戏,前来图谋洛阳?
元越泽更可从沈落雁的问题中察觉到沈落雁对李密是何等的忠心,而在为成就大业不拘小节的李密眼中,沈落雁充其量只是个有用的棋子罢了,到关键时刻亦可为了大业而毫不犹豫的牺牲掉她。想到这些,元越泽心头再次泛起怜悯之意。
“先不要问我与宋阀之事,我知沈军师对李密的忠心,如我现在说李密必败,洛阳他也拿不到手,你信还是不信?”
从来都是一副淡雅如仙模样的元越泽眼神中射出无上的智慧光华,豪迈之气尽显地对沈落雁神秘一笑道。
沈落雁再次对上元越泽的眼神,脸色再度复杂起来,只凭元越泽这一句话,她就已经推测出元越泽的大概想法。但却不甘心李密被轻视:“如‘天刀’仍在,也许会是密公的对手,但‘天刀’已遁,放眼当今天下,唯密公……”
解释一半,只见元越泽嘴角已轻微翘起,眼神中的智慧光华尽散,取而代之的是狡黠精明之色。沈落雁不知为何地紧闭檀口,不敢再说下去。
“唉!”
幽幽长叹一声,沈落雁芳心大乱,如今已经大概猜测到元越泽的真实计划。他刚刚敢把话语说明白,那就代表他绝对不会放沈落雁走出此房间了,否则如此重大消息一旦走漏,岂不是大计严重受损?想到今日就要命丧于此,沈落雁除了叹息,再也没有任何想法,唯一不甘心的是,自己没能真真切切地为女子争一口气。
“沈军师为何叹息?”
元越泽好奇地道。
“落雁已从刚才公子话语中知晓公子来洛阳的目的,公子如是做大事之人,就不该放过落雁。”
沈落雁苦笑解释道。
“噢!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这一点呢,多谢沈军师提醒。”
元越泽点头道。
沈落雁登时哭笑不得,同时亦觉得这元越泽实在可爱至极。
“沈军师不必担心,元某绝无伤害你的意思,但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消息走漏,我个人损失事小,大计损失是大,所以请沈军师出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可好?”
元越泽笑道。
沈落雁被他给弄得头昏脑胀,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涌上心头。
“如此我们就打个赌如何?如果密公夺下洛阳,那公子你就要将你的全部详细计划告诉予我。而落雁如果输了,就全凭你处置如何?落雁在此发誓,如将今日消息透露给第二个人半句,就让我天诛地灭。”
沈落雁开口提议道。
她完全没必要发誓的,骗过元越泽这种呆瓜,出门后将消息一散播,那就爽翻天了。可沈落雁一来认为元越泽深不可测,二来经过此次深谈,心头总有些莫名的情绪,比如她讲求功利,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不择手段的作风却偏偏被元越泽的目光给化去。
“也好,就打这个一个赌吧,如果沈军师输了,嘿嘿……”
元越泽不怀好意地干笑道。
被那怪异的目光一打量,沈落雁华容失色道:“你……可不要太……太过分……”
“亲一口不算过分吧!”
元越泽大叫道。
沈落雁大窘,显然她刚刚想到其他更深层次的事情上了。
“落雁坚信,密公才是明君!”
沈落雁平静下来后抬起头,坚定地道。
元越泽轻笑一声,也不反驳她。事实会证明一切的,对于心志坚定如沈落雁,抑或是师妃暄这等人,浪费多少口水都没有用。
二人静静地呆坐半晌,沈落雁依旧不动。
元越泽好奇地盯着她,难道还有什么事吗?
“你……你刚刚不是说……说亲……亲……”
沈落雁见元越泽不解的神色,羞红小脸儿,支支吾吾地低声道。
原来沈落雁已经被元越泽给弄得心乱如麻,思维混乱了。说亲一口只是赌约,她却当成了出门前的一吻。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元越泽当然不是王八蛋。凑上前去对这那娇艳欲滴的脸蛋儿轻轻一啄,长笑出门而去。
沈落雁身形微晃,有些迷糊地呆坐半晌,突然清醒过来,失声叫道:“他……他对我……做了什么?”
她这才记起自己已有婚约一事。想发火,却发觉心里没一丝恼怒的感觉,反倒是有着几许欢喜之意。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沈落雁转身凝望着已经关闭的大门,喃喃自语地道。
元越泽回到后院,问清商秀珣与李秀宁会面的经过。开始与几女反复探讨起来。
※※※※※午后。
王世充府邸,书房。
“消息传达下去了吗?”
坐上圣尊开口问道。
“是,已经全部传达完毕,那元越泽必定上勾。”
座形单薄的男子答道,声音不男不女,让人听后禁不住起鸡皮疙瘩。
“如此甚好,你们还要安排好人手守在一旁,万不可让他提前逃走!”
圣尊又吩咐道。
“属下以这条性命担保完成任务!”
座下男子发誓道。
“唔,你是否在疑惑本尊为何不去直接抢夺和氏璧?”
圣尊见座下男子面色略显古怪,便问道。
“属下不敢,圣尊向来谋定后动,机智更非属下这等鲁钝之人可以猜测的。”
座下男子恭敬答道。
圣尊眼神中闪过一缕精光,不再言语,目光转向桌上厚厚的一本古籍。
※※※※※洛阳郊外。
“咱们兄弟又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啦!”
茂密的树林中,一男子轻声道。
“希望不会再给元大哥和娘惹上麻烦吧。”
另一男声也响起。
“嘿,我们小心点儿就成了!”
“贞姐不是说不要在意那块破玉吗?”
“那样一个宝贝,不摸摸岂不对不起自己?”……
下章预告:黄雀在后


第039章 黄雀在后
两日后。
元越泽进入手镯问候石青璇。日日问候这如空谷幽兰一般的佳人已逐渐成为一个习惯。越来越熟后,偶尔调侃几句,窘得佳人发大娇嗔,也已成为元越泽的一个乐趣来源。
进入手镯中,就听闻一阵飘忽不定,似远似近,若即若离,似是断断续续又似绵延不绝的箫音传来。元越泽只觉浑身上下舒泰无比,毛孔都好似是在一张一闭地呼吸一般。
推门而入,一曲已毕的石青璇正坐在沙发上,美眸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元越泽。
“我有哪里不对劲儿吗?”
元越泽低头看了看自己,问道。
“因你的出现,改变了这么多人的命运,青璇说得对不对?”
石青璇见元越泽坐在自己身边,也不介意,开口问道。
“对。”
不知石青璇今日为何如此庄重的元越泽开口答道。
“那你私自改变这么多人的命运,不愧疚吗?”
石青璇又问。
“我心中从没有过害人之意,为何要愧疚?”
元越泽理所应当地答道。
“但是皇帝本来该是李世民,你却要宋师道来做皇帝,这算不算逆天而行?”
石青璇又追问道。
“你读了这么多天书,该知道我和二哥的全部计划,我们所行之事绝对造福后世,无愧于心。”
元越泽盯着石青璇答道。
“那你……你改变青璇的命运,就不愧疚吗?”
石青璇突然粉面绯红,低声道。
“你让人家读那些书本,里面记载青璇该嫁给徐子陵的,可前几日青璇看了他许久,也没觉得他哪里能引起人家的兴趣。这算不算你的错呢?”
石青璇见元越泽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解释道。
“……”
元越泽当即无语。
“如果青璇不介意元某人有十几位妻子,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将自己赔给你吧。”
元越泽厚着脸皮道。
石青璇本想捉弄元越泽,哪知被元越泽一句话就给说得答不上来,娇羞地垂下螓首,玉手开始不知所措地摆弄着衣角,轻声道:“你……莫要胡言乱语……青璇一介凡间女子,岂敢高攀……”
“什么高攀低攀的,重要的是一颗心。你可明白?”
元越泽笑道。
石青璇突然面色一变:“那你现在的作为,对得起美仙阿姨他们吗?”
这是元越泽心头的一个死结,他当即苦笑一声:“我当日得美仙倾心后,便觉得对任何女子都无兴趣。奈何家里人却越来越多,秀珣悟得几分天衍卦后,算出日后我家里将有近百口人。连神都逃不出的缘,我又能如何?我只有一一去面对,给不了他们一个完整的男人,却可以给他们任何一个完整男人都给不了的幸福。”
“青璇不必在意,元某刚刚对你说的赔偿只是玩笑话。”
元越泽心病一起,神色凄迷地又道。
“咯咯!那怎么行呢!人家就要你赔呢!”
石青璇玉手掩上小嘴,突然娇笑道。
抬头望去,石青璇一脸计谋得逞的表情,元越泽苦笑一声,用力将她抱住,狠声道:“你这小丫头片子,敢捉弄我?”
阳刚清新,让人沉醉的气息扑面而来,石青璇玉容再度染起红霞,想抗拒却又觉浑身燥热,骨酥体软,只得安静地趴伏在元越泽怀中。聆听他的心跳。
“你……你现在不是要对付各方敌人吗?”
石青璇觉得神志已经开始模糊,只得强行镇定地低声道。
“现在要离开了吗?”
元越泽听出她话中有些不对劲,忙低头问。
“这里的生活已经如人间仙境一般,青璇怎舍得离去,青璇想念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想再回去看看,有些事情也要花费时间来想清楚。”
石青璇不敢抬头,伏在元越泽胸口道。
元越泽明白她仍是介意‘邪王’的所做所为,便也不明说。祝玉妍尚需要几年时间来缓冲,更何况石青璇。
“是不是等你想明白了,我就可以无所顾忌地追求于青璇大家了呢?”
元越泽语带调侃地道。
石青璇暗啐一口,都这样抱着人家了,还说那种话。
“你带些书本乐器回去,自己读读也好,我一有时间就过去看你。”
元越泽又有些不舍地道。
“不要担心,你助青璇修为突破至堪比当年娘亲的境界,寻常人可不是人家的对手了呢!”
石青璇说起碧秀心,神色略显黯淡起来。
“那我帮助青璇炼化身体吧,再修些更高深的功夫,不然我真的担心。”
元越泽提议道。
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俩人连关系都还没挑明,就说这种夫妻间最亲密的事了。
不过元越泽的确是担心石青璇的安危。
石青璇已知晓元越泽所有秘密,当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俏脸又红了起来,嗔道:“你这坏人,总想些不正经的事儿。人家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元越泽一呆,随即笑道:“我刚刚如有肮脏的想法,就让我天打……”
还没说完,石青璇如葱玉指压上他的嘴唇,眼中闪过几丝情意地道:“呆子,不许胡说。青璇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当我一见面,心跳就会加速感应,日后你更是怕青璇出事,不惜说出惊人的身世,人家能读懂你眼中的爱怜。但青璇心中还有些疑惑……”
见元越泽失落的表情,石青璇红着脸低声道:“青璇只想过些脱离俗世的平淡日子,这与你的追求是相同的。只是青璇还有一些事情还需要想清楚”以石青璇的性格及经历,把话说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极限了。这已经是在隐讳得表达心意了。
接下来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就像炖粥一样。
元越泽没有言语,轻轻将她抱在怀中,感受着这个内心凄苦,承载着常人无法承受的哀愁的佳人心中浓浓的爱意,只觉得灵魂渐渐出窍,上入九天,下入九地,遨游畅行,快活无比。
“生在这种时代,许多人都身不由己,无法享受和平,无法享受美满温馨的家庭生活。青璇也是其中的一员,希望你不要怪我暂时舍弃逍遥自在的生活,而投身这红尘浊世之中。”
半晌,元越泽叹道。
他害怕石青璇会误会了他,毕竟眼前元越泽的行为,与隐居扯不上半点关系。
“不许你乱说,人家都明白,读了这么多天书,还是有一些收获的。青璇知你心地仁厚,志向高远。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你如不理会这乱世,才真让人家看不起你哩!你虽然从没说过一句‘为国为民,为天下百姓’,但心中却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青璇亦为你自豪呢。”
石青璇羞涩赧然得轻声道。
不可方物的玉容上泛起圣洁的光彩,秀眸中丝丝情意与智慧之光连连闪过。
“可别夸我了,再夸我就找不着东西南北了!我知道对于一个人来说,心结只有自己才能解。虽然不舍得放你走,却也找不到任何理由留下你。书本青璇该已读过了,有许多事情已超出书本记载的范畴,但有一些事情却仍然没变,后面你可能遇到的危机你应该也清楚,万事一定不许胡来,你要记得,有人在时刻为你担心。”
元越泽轻抚玉人一头如瀑青丝,嘱咐道。
对于元越泽的理解,石青璇灿烂鲜花怒放,东山日出,璀璨绚丽得使人目眩的俏脸上滑过两行感激中夹杂少许幸福的泪水,紧紧伏在元越泽胸口,用力地点了点头。
元越泽突然像想到什么事情一般拍着脑门叫道:“对了,可以传一些‘邪帝舍利’中的元精给你,多一分实力,我也更放心。”
石青璇忙挣脱开他的怀抱,好奇问道:“那日人家就听说舍利在你手上,怎么鲁师没和青璇说呢?这次来东平,人家特地去看了鲁师的,当时还在纳闷他怎么变得那么年轻。”
元越泽哈哈大小道:“现在疑惑该都明白了吧,至于舍利的事,是这样的……”
片刻后,石青璇听他讲述完,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又道:“为何那个婠婠死缠滥打你都不给她,却偏偏随便就要拿出来帮助青璇呢?”
元越泽答道:“你们不一样,她一旦功力大进,双手会沾染更多鲜血,而我相信青璇学武的目的绝不是害人,而是自保。”
石青璇眼中闪过异彩,点了点头。
元越泽闭目探索半晌,终于取出一个封盖的铜制小罐子。
石青璇好奇地伸出玉手,摸上去的一瞬间,突然像触电般缩回,玉容惊骇,急剧喘息后问道:“为何当我摸上铜罐的挽手时,脑海竟出现充满血腥的可怖情状,耳内更似听到千万冤魂索命的厉呼?”
又望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元越泽道:“你没有那种感觉吗?”
元越泽笑道:“我最开始摸上去的时候,也是如你那般,但只要保持心境如水,就不怕了,那些都是幻象,我还以为你很了解这舍利呢。”
石青璇点头笑道:“青璇知道的也都只是记载而已,与见到实物有很大差别的。”
元越泽打开盖子,伸手取出里面拳头般大的黄晶体,晶体似坚似柔,半透明的内部隐见缓缓流动似云似霞的血红色纹样,散发着淡淡的黄光。
这是元越泽第二次摸到邪帝舍利了,以他目前的修为,都很承受里面的死气侵扰。
小心翼翼地将舍利放在茶几上,元越泽长出了一口气。
石青璇又开口道:“里面剩了八成,那其他两成被谁吸取了?”
她已知晓元越泽一家人的练气法门,是不可能吸取过舍利中的元精的,因为那是两种类型的元气。
元越泽凑到她的晶莹小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石青璇表情登时古怪起来,玉手捂上檀口,不可思议地道:“你……你……”
元越泽耸肩一笑。
石青璇娇哼一声,扭头不再理他。
哄了半晌,石青璇这才恢复。
元越泽已自身为桥梁,让石青璇抵着他的后背。
舍利内的杂气是开放的,只有元精才是封闭,与舍利内庞大杂气交通的方法,就是通过真气的交流。要汲取舍利内的杂气实非困难,问题是无法控制杂气输来的份量和没法子过滤随之而来有害无益的死气和邪气。
为免杂气侵入石青璇体内,元越泽采取了这个方法,捧起舍利,将自己的浩瀚元气破开杂气,把蛰伏其中的元精大幅引发,决堤般引出。
以石青璇目前的体质,只能吸收一成的元精而已,尽管如此,已经相当于数十年的修为了。
一切都只是说话间的事情而已。
震开舍利与石青璇,元越泽也要调息片刻方可迫出侵入经脉内的少许杂气。
石青璇打坐了近半个时辰,再睁开美眸时,精光闪闪,一脸欣喜地望向元越泽。
元越泽点头道:“青璇此刻的‘心有灵犀’已经到达巅峰了。”
闻听他提起‘心有灵犀’,石青璇似是想起了碧秀心,脸色一黯。
元越泽慌忙转移话题,石青璇才忘掉烦恼,不时咯咯娇笑几声。
再过半晌,收起舍利,元越泽准备为石青璇送行。
刚刚坐稳,云玉真就走了进来,见石青璇正一脸娇羞地与元越泽打闹,云玉真咯咯娇笑起来,随即递上一封请柬,开口道:“夫君,刚刚王世充差人送来这封请柬,要你过去赴宴。你要过去看看吗?”
“洛阳城内之人该知我习性,我不想去,谁敢来强行请我?”
元越泽好奇地道。
“事情并非那么简单。王世充敢在这个时刻送来请柬,相比定是有什么算计,或者不怕夫君不去赴约。既然如此夫君大可去看看他在耍什么花样。家里有我们姐妹几个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一个宴会,顶多两三个时辰而已。”
云玉真劝道。
元越泽点了点头,随即对二女道:“青璇打算回黄龙旧地过些时日,玉真送她回去吧,我现在就去王世充那边看看。”
“妹子,以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喽。”
云玉真对石青璇调笑道。
石青璇霞飞玉颊。她与元越泽的关系还真没到‘一家人’的地步。但二人的关系根本说不清楚,她一时又找不出话来反驳云玉真,结果却更让云玉真误会。
简单为云玉真解释几句,又与石青璇告别,元越泽出门独自往王世充府邸奔去。
※※※※※尚书府坐落在洛阳城的中心地带,两座张牙舞爪的大理石石狮守护着身后的朱门红墙,高悬的千年红木作底的牌匾上闪烁着金灿灿的三个大字‘尚书府’,每个字都整整熔炼了十斤的纯金鎏烫而成,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也向过往的人们显示着主人家显赫的地位。
上一次王世充大排筵席,是在洛阳一大特色,依外郭城的西墙外天然环境而建的‘西苑’。今日请柬上则明确写着在尚书府准备宴会。
府门外守卫一见元越泽到来,立即笑脸相迎,想来该是王世充安排好了的。
步入大门,元越泽在下人的带领下穿过了一道道回廊,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庭院之中,院中横向摆着两排筵席,对面则是王世充的府邸,庭门大敞,透过庭院可以看到大堂内设有一桌更为宽大的桌席。庭院中人声鼎沸,百余号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闲聊着,众人此时都兴头上,似是在滔滔不绝地畅谈风月之事。
扫了场中的众人一眼,立时有十几人感觉到了元越泽的目光,扭过头来,神目如电的回望向他。这其中有李世民,伏骞是见过面的。其他还有一些是王世充的手下,如杨公卿,郎奉,宋蒙秋等人。
元越泽正在打量的当儿,就见人群中走过来一个年约三十,轮廓粗犷硬朗,发如铁丝的男子。黝黑的左颊上有着一道注目的疤痕,形态威猛如秃赢,显出一派硬朗雄健的男性气概与霸者风范。
“在下突利,今日得见元兄风采,始知天下传言不欺我也!果真是无人可比!”
“原来是突厥的突利兄,兴会!”
得知对方身份,元越泽再打量一番后,拱手回礼。
江湖对元越泽的传闻是此人喜怒无常,厌恶礼法。突利一见元越泽居然如此彬彬有礼,不觉一楞,随即哈哈大笑:“闻听前晚静斋的师仙子曾与元兄畅谈于天津桥上,元兄学识让人敬佩,所言道理更是旷古绝今,真让我等羡慕万分!”
元越泽心头一沉,眼角瞥向李世民。李世民依旧一副从容大度的微笑,对元越泽微微点头示意。
元越泽当即心头大恨!
前日与师妃暄,李世民商谈时,在场只有四人。婠婠虽然喜欢胡闹,但绝对不会将这件时传扬出去,因为这对魔门并无半丝好处。那么就一定是师妃暄或者李世民将这件事传扬开来的了!
元越泽好不容易诈伤减少各方注意力,被李世民或者是师妃暄这么一搞,众人注意力再度集中到他身上!尤其是元越泽所讲述的那些道理,一旦传扬开来,任何一个有心争夺中原的枭雄就一定不会小看元越泽。本来元越泽在洛阳还算是个目标并不明确的定时炸弹,但此时,听过他那些道理的人又有谁会相信元越泽没有雄心壮志?李世民很可能在传言中添油加醋,一来把各方势力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元越泽身上,二来更可以使元越泽忙得焦头烂额。这一招的确够狠,不管元越泽是为他自己,或者是为宋阀而来洛阳,他都将躲不过有心人的算计!
这同时也意味着,元越泽与李世民各自所走的道路将不再有交集。
但是李唐该是与突厥有些瓜葛才是,为何突利率先来开口说起此事呢?这岂不是出卖盟友吗?
心思急转间,元越泽正待回礼,却发觉一体态婀娜,天生丽质,美貌的妙龄女子走了过来,顾盼间双目艳光流转,夺魄勾魂,似是脉脉含情,又若含羞答答。举止更是娇巧伶俐,仪态万千。骨子里更是隐隐散发这一股说不出的妖冶之气。
“奴家荣姣姣,见过公子。”
荣姣姣仪态大方地做了个福身。
元越泽上次赴宴,与一众大老爷们喝得天昏地暗,今日不但有女子在场,居然还是‘洛阳双艳’中的一个。不过元越泽对这类烟视媚行的女人无一丝好感,强行挤出一丝笑意,微微点头算是见礼。
荣姣姣似是察觉到元越泽的厌恶情绪,也不介意,从元越泽身边经过,低声道:“祝宗主已将事情传达下来,奴家要恭喜公子得祝宗主倾心哩,公子果非一般人!”
元越泽心头大讶!
祝玉妍前几日也说过去交代魔门事务,但二人刚刚表演诈伤这一场戏,祝玉妍又怎可能如此快便将二人关系告诉给外人?荣凤祥是魔门八大高手之一的‘妖道’辟尘,的确是与祝玉妍有些关系。但祝玉妍连自己最疼的弟子都没透露半句,又怎可能告诉给魔门中的其他人?再者,荣姣姣与辟尘本就是对假父女,她真实身份是大明尊教的人,祝玉妍就更没理由告诉她了!
定是大明尊教的诡计,想要诓我!王世充也是做过‘原子’的人,他们之间关系可能更为复杂!
只一瞬间,机敏思绪飞转,元越泽动作不停,拱手对突利回礼,同时侧过头一脸惊讶地对荣姣姣道:“元某得祝宗主倾心?姑娘口中祝宗主可是阴后?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前几日元某被阴后风采所吸引,当街调戏,被她收拾得很惨哩!”
荣姣姣对于元越泽的回答也不惊讶,媚笑低声道:“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言公子调戏祝宗主后,得祝宗主倾心哩,是以奴家才有此一问!”
元越泽心头一松,表情夸张地答道:“姑娘万不可胡说,被我家中那群母老虎知道后,元某晚上恐怕就没睡觉的地方了。”
闻听此言,荣姣姣咯咯娇笑,抛了个媚眼给元越泽,盈盈走入人群。
元越泽暗自吁了口气,心中咒骂这荡-女。同时也不敢再放松,刚刚进来就被人试探,今晚这宴会看来绝不简单,这似乎还只是个开端而已!
※※※※※元家小宅院。
单美仙,萧琲,卫贞贞,傅君婥,商秀珣五女围坐在圆桌前,谈论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与相关对策。
“贞贞可是查看了那和氏璧,有没有被人发现行踪?和氏璧可有什么神奇之处?”
单美仙问道。
“姐姐放心,我潜进去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那和氏璧倒没有多神奇,只是里面带有一股高深的道家气流罢了。”
卫贞贞答道。
“怪不得你争我夺,连修道人都对那块玉产生了兴趣。”
傅君婥撇了撇小嘴道。
这一家人都用元越泽那不要命的功法吸纳天地之气,当然对其他力量不会敢兴趣了。
“君婥不可大意,那股力量对我们来说可以不屑,对别人来说,却可能是强大无比的力量。”
萧琲拉着她的手笑道。
“玉真告诉我毕玄与石之轩似乎都对这块玉很感兴趣,想来是听说宁道奇参悟三年也无收获,都想尝试一下吧!”
单美仙道。
“他们肯定会暗中抢夺的!不过影响该不会有多大,我们就不管了,还是将注意力放在暗中势力身上吧!”
卫贞贞插口道。
几女皆点头。
“咦!玉真姐呢?”
商秀珣左顾右盼地问道。
“你那青璇妹妹恐怕也逃不出夫君魔掌啦!”
单美仙想起云玉真送石青璇前的嘱咐,开口笑道。
“嘻!那才好呢,青璇妹妹其实很可怜的。”
商秀珣娇笑道。
“不知王世充到底在搞什么鬼,夫君该能应付得来吧!”
傅君婥面带询问之色地望想单美仙。
单美仙给了她一个宽心的微笑。
※※※※※元越泽入得席后,与李世民同座。李世民竟然没有半分异样地与元越泽开怀对饮。这更让元越泽摸不着头脑,暗忖这到底是他装模作样还是传言害我并不是他的所作所为?旋即又想到:以自己的实力,的确探测到当时方圆百丈内就只有四人而已。即便不是李世民所为,那也一定是师妃暄那个丫头捣的鬼!
想归想,元越泽表面功夫依然做足,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多年好友呢!
元越泽望着高坐主座的王世充与众人推杯换盏,心中疑惑越来越重:我要是现在提出告辞,他也不敢说什么,因为我性格就是这样。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担心我现在离开,那还特意将我叫来做甚?只为喝酒取乐?那怎么可能!
眼角瞥见元越泽眼中闪过不耐烦之色,王世充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今日多谢各位来参加宴会,元公子作为主宾,请一次可是很难的!各位请开怀畅饮!老夫稍告辞片刻。”
王世充长笑一声道。
转身离去的一瞬间,腰间所配的一块玉佩引起了元越泽的注意!
那块玉佩是元越泽送给独孤凤的!上面那个白绿相间的精雕细啄的凤凰就是最显眼的记号!
这块玉佩为何会落在王世充手上?以独孤凤对元越泽的感情,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将这块玉佩送给外人的,更何况是自己家族的老对头王世充呢?捡来的?这就更不可能了!刚刚观王世充老奸巨猾的眼神,便可知他转身时特地将玉佩展示给元越泽看,似是在威胁元越泽,又似是有其他意味。
难道王世充情报网太强,已知自己与独孤凤的关系,特地抓独孤凤来威胁自己?看起来又不太像。元越泽虽然与王世充明言无兴趣进官场,但彼此之间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王世充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要在此时将彼此关系恶化挑明?是和大明尊教有关?
独孤凤好歹也算是大家族的人,独孤阀内高手不少,怎可能被王世充给抓到?即便没被王世充抓到,那一块玉佩与怪异的眼神却仿佛是在警告元越泽,使他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想起萧琲曾三番两次对元越泽说过,万万不可小觑了王世充,此人人前人后完全是两个人,真正实力更是个谜!
元越泽胡思乱想起来,的确不敢采取大意的行动,暗骂自己不早些去独孤家把事情办好,否则又怎会让王世充拣了这么个漏子!
“待会他出来后定要旁敲侧击地询问一下!”
元越泽暗忖道。
※※※※※洛阳城外。
一口气奔出二十多里后,双龙才在一座山脚的密林处停下来,气喘吁吁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快给我看看!”
寇仲急道。
徐子陵解开腰间小包,打开木匣,微笑道:“看!”
一方纯白无瑕,宝光闪烁的玉玺,出现在徐子陵左手上。玺上镌雕上五龙交纽的纹样,手艺巧夺天工,但却旁缺一角,补上黄金。
两人看得心神皆颤。
这就是春秋战国时群雄争相夺取,天下独有的无价之宝,并留下了传诵千古‘完璧归赵’的故事,秦始皇得之以取天下,建立一统中原的稀世奇珍和氏璧了。
寇仲探手取过后大叫一声:“啊!为何这么烫手的?”
徐子陵一呆道:“没有理由,明明是冷得像冰块般。”
二人感觉不同,徐子陵半晌后道:“这玉果非凡品,寒中带热,热中含寒,里面更似隐藏着无穷尽的能量。若能细心参研,定有一番意想不到的收获。”
寇仲苦笑道:“问题是连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的尼姑和尚都拿它没法,我们可以有什么作为?”
徐子陵淡然道:“我有办法,趁现在离天亮尚有一个时辰,我们立即着手参研,冀有所得。若不能在短时间内功力大进,明天将是我们的受难日。说不好还会连累娘与元大哥!那些和尚们已经认出是我们了!”
“等等,你不觉得我们偷得太容易了吗?我被那四个大和尚围攻时,总觉得有一股奇怪却有强大的力量在暗中帮助我似的!”
寇仲脸色古怪地道。
徐子陵答道:“你就总爱神叨叨的!那些和尚们都是讲礼之人,遇到我们这种从不走常路的混混,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那就不要废话了,我刚刚将真气输入其中,发觉没有半分变化,你又有什么法子来激发这里面的奇异能量?”
寇仲点头敲着和氏璧问道。
“刚刚我摸上这宝贝时,无形中念起《凝神诀》竟然有一种心神与它同化的感觉,想来定是与这宝贝有关,我们聚阴阳二气,以《凝神诀》做辅助,定可吸取其中的力量!”
徐子陵沉思片刻后道。
二人说做就做,面对面端坐大石上,四手将和氏璧挤在中间,眼神一对,真气顿走。
宝璧立时莹亮生辉,彩光流溢!随着二人面部表情越来越痛苦,和氏璧亮度不断剧增,亮得有如天上明月,彩芒闪耀,诡异无比。
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和多少时间。忽地双龙顿感到像天崩地裂般一阵剧痛,全身经脉若爆炸开来似的,身体同时向后方弹开,和氏璧上黯淡无光的掉落石上。
二人躺在地上,只懂喘气,一时都爬不起来。
“嘻嘻!多亏了你们两个小子呢!”
一个婉转柔弱的声音似是从四面八方传来,飘忽不定。
双龙气息依旧没有平静下来。听到这阴柔的声音,不敢大意,强提真气戒备,左顾右盼:“谁?出来!”
“本后不就在这里吗?”
双龙目光随着声音同时聚集到一点。
入目的是一团火!熊熊燃烧的火!炽热夺目,犹如天外陨石一般发出强烈高热温度的火球!
眨眼后,双龙发现大石块上,一面覆轻纱的红衣女子手捧和氏璧俏然而立。乌黑盈润闪着亮光的长发随意披散肩头,晶莹剔透的秀额,淡淡地黛眉,长长地睫毛,一对秀长凤目凝望和氏璧,冰肌雪肤如同凝脂,修长曼妙的身段,纤细的蛮腰,修美的玉项,配上那一套极其随意地宫纱,更衬托出她的仪态万千与雅淡清逸,朦朦胧胧有若仙女下凡一般。
那么刚刚那团火是怎么一回事了!
更让双龙惊骇欲绝的是,此女不知身具何种功法,只看一眼就好像被她勾走了魂魄,只觉全身燥热,血脉狂涌,浑身血液似都在流向男人的命根子,生理反应不期然地被勾起!
徐子陵心性修为还算不错,发觉到异样,当即冷哼一声,惊醒痴呆的寇仲,随即二人默念《凝神诀》压下气血。
“呔!妖女!你使的是什么妖法!”
心思电转,寇仲发觉到对方很可能是修习某种极其高明的媚术,不然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将双龙体内的欲-望给勾出来。当下怒声喝道。
“你们使命已了,本后慈悲,送你们最后一程!”
红衣女子小心翼翼地将黯淡无光的和氏璧收入腰间包裹内,语气转冷道。
话音未落,双龙惊骇之色再度写在脸上。
天地间顿时化做一片火海,炙热得足以叫人窒息的气流扑面而来,双龙心中惊惧无以复加。
下一刻,红衣女子如厉鬼魂般出现在双龙头顶,双手化出连串无数精奇奥妙的掌法,掌心更是逐渐生出如真似幻的火焰。
眼见一双纤细的手掌在眼前不断变大,双龙顿时感到他们的心灵已被这可怕的女子所制。
临死一刻,双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双双迎上红衣女子,刹那间交换五,六记你攻我守,我守你攻的凌厉招数。
两声惨号后,双龙口喷鲜血,被被硬生生地震飞。
在直可煮铁溶金,焚化万物的高热气势影响下,内息愈发不畅的双龙只叹不该打这和氏璧的主意!
就在红衣女子取得全面性压倒优势之际,眼中杀气再度闪过,却突然停了下来。凭着超乎寻常的气机感应能力,突感自身竟被一倒强横得不容忽视的剑劲锁定,八处大穴已成为攻击目标,如不专心化解,后果绝对不会乐观。
红衣女子并没有继续追击双龙,而是凝神戒备。一道肉眼难辨,飘忽不定的白光由远方射来,如旱天惊雷,一剑直取红衣女子!剑式看起来软绵绵,毫无力道。可只观红衣女子却明白这一剑大巧若拙,不变中隐藏着无穷无尽的变化,剑未至锋芒先制敌!来者仿佛人兵通灵,其中蕴含着的沛然莫测气势,只教红衣女子进退维谷。
红衣女子眼中闪过不屑之色。来者一剑幻化八招,可无论剑招如何神鬼莫测,红衣女子剑指仍能捉紧剑芒落实的攻击点,先一步截挡封煞,招式毫无花巧,却极具自然之道,其神通境界更是掌握至妙绝巅峰,当真已达无招无意之境。
来者身形尚未落稳,红衣女子急速破招后连消带打,简单朴拙的一掌拍出,白影眼中,只觉这一掌轻重缓急,快慢强弱根本无法判断,最要命的是其来势仿佛在不断转换角度,叫人无法察觉最终会击在哪里。
白色身影招式已老,肩且对战经验不足,兀自运起最强一剑,迎了上去。
一声清脆的交击之声过后,白色身影被震飞倒退。
瞬间完成一个回合对攻,红衣女子对上白影,终于看清来者的面容。却不知为何身形轻微地抖了一下。
“嫂子!”
双龙看清楚来人,喜出望外。突然察觉周遭那种干涸,炎热,如沙漠般没有任何生气的火海已消失,双龙刹那间明白到,刚刚一切都只是红衣女子由气势及精神力所发的气场。
但体内的热劲还在,心境一变,经脉内登时火热难受,当下不敢再言语,慌忙静心调息起来。
“阁下好算计!城南城东两处也是阁下所设的陷阱吧!”
白衣女子冷声喝道。
红衣女子并不答话,眼神中甚至都无一丝波动,只是细细端详着白衣女子。
“不敢承认吗?那王世充与你有是什么关系?以为牵制住我家夫君便可万事无忧?”
白衣女子并不急着进攻,再度发问道。
红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淡淡道:“本后与王世充并无关系。你可敢回答本后一个问题?”
白衣女子亦是一愕,来不及猜测对方所言是真是假:“回答便回答,有何敢与不敢之说?”
“你叫什么名字?”
红衣女子问了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萧琲!”
红衣女子眼神依旧毫无波动,更让萧琲莫名其妙,刚要动手,只听红衣女子口中缓缓吐出一句让人更是难懂的话:“你要活下去,切记自强不息,莫辜负了你的天赋!”
语毕,红衣女子抽身一个起落间便已消失不见!
眼见萧琲听到那一句不知所以的话后,便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龙更觉百思不得其解。
※※※※※“禀大人,元公子求见。”
王世充从宴会上抽身出来,正在后院享受侍女的按摩,屋外响起通报声。
“唔,请元公子进来吧。”
王世充挥退侍女,端坐于书案前。
“尚书大人,元某打扰了。”
步入房门的元越泽略带焦急地开口道。
心头暗笑一声,王世充表情谦虚地问:“公子为何不在前院享用酒菜,可是有事情找我?”
“明人不说暗话,元某想请问将军这块玉佩的来历!”
元越泽直截了当地指着王世充腰间的玉佩问道。
“噢!这块玉佩只是犬子特地为我准备的,公子有兴趣可查看一番。”
王世充解下玉佩,递了过去。
元越泽本欲再追问来历,可王世充竟然把玉佩递了过来,他也只好顺手接下,翻转查看后,元越泽面色微变,心头暗叫一声:不好!
眼见元越泽归还玉佩,拱手后疾速飞奔而去,王世充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